寻觅一处生命教育的家园

大地之子

在喧嚣的市区挣扎太久,又被加快的节奏卷着前行,身心具疲。趁着羊城冬日暖和的阳光、珍贵的蓝天,五人结伴前往黄埔区黄麻村内一个文化社区「大地之子」游玩。

从广汕路进两公里是黄麻村,本来是一路好景,可惜,如今有施工队在开发选中的几座山,原有的绿色植被在逐渐消失,只有淡黄色的土壤刺入眼球。不免发出「日新月异」的叹息。让人欣喜的是,村子里仍保持原生态的环境。

Uber 约40分钟终于到了门口。走上小斜坡就看到一间书屋,邓良老师开门陪着我们介绍了三层小楼。在这里能够真正体验生活,虽然今天没一起做饭,我想倘若久居于此,劈柴洗衣做饭喂鸡,阅读静思对谈创作,真是美美的生活。

门口的红花正艳,阳光一屡屡撒在上面,与花、绿叶交换礼物。

flowers

从三楼窗户望出去,正好是门前被树木包围着的小池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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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我成长

饭后喝茶聊天,邓良老师说他对这里的定位是「阅读」、「静思」、「对话」。我觉得它们呈三足鼎立之式,缺一不可,是一个人循着理想、有意义生活的有效路径。一个人的成长、教育缺少了任何一个都很难得到提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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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者首尾相连,形成一个闭环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有闭环,人与人之间又有交集,尤其在「阅读」、「对话」两方面。我们会三五人在同一时间段阅读同一本/同一类书,然后在线上或线下对话讨论,在讨论前后也必然经历静思、分析的过程,最终内化为自己的生命体验、行动的基本理念。

如果不阅读,只是单纯泡各种活动沙龙、讲座,听大家分享,总会给人一种漂浮不定的感觉,尤其在无法很好联结诸多片段对话形成自我系统的时候。而且,大家的经验分享,一部分来于个体的生命经历体验,还有一部分来自阅读后的思考消化。

我记得自己刚来广州时奔跑各书店听讲座,时间久了,一来身体疲乏,二来自己难以对这些零散知识形成系统,觉得那些时日很空,并没有获得自我提升。所以,又沉浸一段时间阅读,即使各种活动在眼前飞来飞去,也没有去参加的动力。

反之,只有阅读过程也不行,毕竟一人对书里的思想理解有限,有些也难以理解,这时候需要对话讨论,听听别人的观点,思想碰撞中常常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。

邓良老师开创的这个空间,很适合让「自我成长环」转动起来。

不止因为这里自然环境安逸、自在,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;这里也有文化底蕴,有很多书可随手随时拾起阅读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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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与书对话,还能遇到「有朋自远方来」,岂不乐乎!

卧在自然怀中,每日听着鸡鸣犬吠鸟啼,看着牠们嬉戏,如果再开垦一片空地,日出而做,日落而归,归来阅读、静思,体验原汁原味淳朴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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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故事

邓良老师一心想做「生命故事」记录。记录来到这里的不同人物的生命历程中有趣的故事,可能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,也可能只是某一天的思考;记录附近老人经历过的那些年代的故事,青年与老一辈人之间的隔阂淡化,互相走入对方的时代。这将不仅是讲述者的一次思考、自我成长的过程,也给聆听者以及后人带去鲜活的生命体验。

「生命故事」记录与「真人图书馆」有着相似之处,都是聆听、记录有故事的人的某些经历,这个过程是人与人的互动、思想碰撞,如果说一个人的一生就像一本经久耐翻的书,那么这也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。

饭后闲聊

同行的西早同学对「生命故事」记录很感兴趣,但她也有一个困惑:记录者没有经历过讲述者的那个时代、类似的体验,无法提出有意义、有深度的问题。邓良老师说「真诚、真实就好,别人看到这份『生命故事』记录,不只看到讲述者的精彩人生历程,同时也看到记录者在这个过程中的思考、自我成长,而这一部分是最真实、最有意义的。」

的确,每个人对有意义、深度的定义不同。因此,对于西早 同学的困惑,我觉得可以有这样一条解决路径,采用「真人图书馆」或者「沙龙」的形式,讲述者与多人在一起互动、分享,每个人的阅历不同,聆听、思考提出疑问的角度也会不同,记录者也能从他人的提问中获取更多的思考。这样,极大丰富了讲述者与记录者两个人之间的单调互动情境。

生命故事与生命教育

由「生命故事」我联想起 ‘life education’ (生命教育)一词。两者都有相同的内涵与意义——自我教育、成长。能够帮助我们探索与认识生命的意义、尊重与珍惜生命的价值、热爱并发展个人独特的生命、实践并活出天地人我共融共在的和谐关系。无论是台湾民间团体在1976年从日本引入的「生命教育」,并在2001年为「生命教育年」;还是美国的死亡、品格、挫折、生计教育内容,都涵盖了人生与宗教哲学、伦理道德、人格与情绪教育三方面。「生命故事」带给每个聆听者、后人的也会是这些。

两者形不同而本质一样,就像曾昭旭先生在台湾的大学中开设「电影读书会」课程,和青年人一起观影+深度讨论,通过电影完善自我对死亡、爱情、安身立命、人生理想等问题的思考,作为个人行为实践的理念基础。邓良老师要做的「生命故事」记录或者是「真人图书馆」都会对个人成长有好的作用。

我觉得「生命故事」是「生命教育」的一种形式,而且是必不可少的。生命教育本应该在学校、家庭、社会三种空间中以不同形式实践,然而,在我们周边的实际情况是,学校里所谓的「素质教育」并不理想,甚至出现扭曲现象。像「生命故事」这样的形式在社会维度中展开,可能会逐渐填补学校里的大漏洞。

从去到那里直至傍晚离开的路上,我不时念叨着「这里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」。这样的空间已经不多,能有这般心境的人也是稀有动物了,像邓良老师这样「安身立命」、沈静下来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也不多。

照片为西早拍摄